ldquo告别rdquo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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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翻阅手机相册,大脑无可避免的要顺着原有的图像回忆当时的状态。这时的回忆并不真实,拂了一层柔和的薄雾,所以惨淡也变得丰富,贫瘠的也转向富饶。一切当初的真实情感都转向了自发的不可逆转的虚假的伊甸园。那里有真实的影子,更多的是想象力施加的幻象,这样的魔术勾人心魄,让人以为故去的必然要美好起来,否则生命便不可负重前行。

我看未必。

一月

去年元旦,与马老师聊天,论及理想生活,颇多快意。在马老师那里也见到从容自得的学者风范,但不包含从容地抽烟这一点。马老师上课简单纯粹,一本书,悠闲自得的讲着,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,有时讲到激动处,便从座位上站起来,在黑板上铿锵有力的写下几个极有分量的人名,告诉我们作为学者,研究学术,该有怎样的状态,要保持何种风度。

马老师一头花发,长及肩,初看以为是个性极其鲜明不易相处的怪人(如果有个性也算古怪的话)但与之接触后,其随和,其温暖,关心与爱人,如冬日暖阳,沁人心骨。此时新年初降,对未来满怀憧憬的我无知且有胆,不惮在老师面前大放厥词。也不曾料想一年后心态竟有如此大变迁。

二月

一月中旬,武汉已经封城,全国人皆“难得”无赋闲在家。这期间,与家人相聚,一面时刻担心新闻上的肺炎疫情,另一方面又要提醒家人多做警惕。此时年已过,而年味却不似往年,村邻之间串门减少,大家各自呆在家中,闭门不出。父母与晚辈也在日复一日的打牌中度日。这是闲时为父亲画的像。我没学过画画,于是画画只靠细心,父亲也乐于做我的模特,端着手机坐在椅子上刷快手,任我在傍晚对着他一点点的描摹。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。最终虽画的极差,而父亲极喜欢,用铁丝穿起来,挂在他的床头。父子间无声,但情可若此,也算得疫情期间的一点安慰。

三月

三月,桃花开,春水涨。日子逐渐向阳。二姐二姐夫们回到南京工作已一月有余。我在家与父母相处,有时吃父亲做的锅贴,有时吃自己做清蒸黄花鱼。自懂事起,还没有和家人相处这么久,期间多摩擦。三月,也与父亲一起走街串巷,收售粮食,此时村庄逐渐活泛起来。网上看校园的油菜花开得极盛,顿生回校的念头。但疫情并未结束,疫情不止,回校的念头也需来去匆匆。好在学校组织网上课程学习,赋闲在家终于有事可做,也渐渐充实。这是家门口三月的桃花,开得让人心花怒放,一扫冬日阴郁的心绪。“春暖花开”,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,满树的希望。

四月

四月,故乡油菜花开,村庄四处开始恢复以前状态,邻里之间相互串门,房檐之下随处可见围聚的乡亲彼此交谈大笑。二姐与二姐夫从南京回家,提前考察婚礼场所。这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市区拍摄的照片。山形成了一个剖面,巨大的力把地面高高抬起,能够清楚的看见地层的纹理。我想起,父亲曾经提到老家不远处的郯城,以前发生过大地震。后翻看史书,东海正处在郯庐地震带上,心里一紧。这个四月,突然发现月白长大了,开始有学习习惯和自我意识,惊喜之至。

五月

五月,家有喜事。姐姐结婚,热闹之后是寂寥。故乡五月多雨,多暴雨。雨中,楼前的葡萄长得旺盛,喜人。蔓生的触角直伸向二楼楼梯口侧的窗户。此时一场雨,桃花落尽。中庭空地上的桃树还在为结果苦撑,但我们全家人都认为,今年就是它的尽头了。它的树干已经被虫蛀空了,开的花也在风里从花蒂处齐齐堕落,这是衰老的征兆,也是死亡的预演。我和父亲试图用农药和刀子清理干净它树干内的虫子,但收效甚微。它定是撑不过这个秋天。事实也是如此,夏暑未消,父亲就把他锯断,树干的截面处,除了一圈一圈幽深的年轮,还有一个溃烂极深的虫洞。你望着它,它也看向你。

六月

六月,暑气涨,盛夏未至先乘阴凉。偶然发现院子东角的楼梯上结了一个碗小的马蜂窝,便去提醒父母,上下楼梯时要注意,千万别碰到。未曾想,父亲听到后便拿起杀虫剂,不顾我反对便将这一窝马蜂杀死并用塑料袋包裹扔进垃圾桶。如今回想,在《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》一书中,那匹开篇便要被母亲卖掉的老马与这一窝马蜂有同样的下场。那个在鸡窝里用砍刀疯狂劈削的小儿子,似乎钻进了那时我的身体。现实就是冷漠的,防患于未然的优先权高于审美和善良。?

七月

七月,不成熟的果子很酸。之所以有这张图片,因为年初本以为会在今年看到AvrilLavigne的演唱会,而此时,疫情造成演唱会取消,我也同样没有等来一起看演唱会的人。一切来得迅即,不过半载。七月在家刷着手机,看到这张图片,想起故人,回忆紧紧跟着。如今avril与故人合二为一,在构想中难以分割了。最终,艾薇儿在线上开了慈善演唱会,我也终于通过朋友关系,找到付费观看的资源。云演唱会各自看毕,也算完成一桩夙愿。七月,麦子成熟已有一个月,期间感冒发烧,体力不济。也在此期间跟着父亲母亲在暑热里农忙、收售粮食。二十几年读书生活,养了一副没力气的肢体,能做的体力活寥寥。几千上万斤的粮食,上上下下搬运后,累到无心思考时,就坐在米厂前小屋的阴凉里自我质疑,读书的意义是什么?比养育一颗稻谷更有意义吗?最后沦为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的人,幸乎?不幸乎?

八月

八月,教书以育人。我是个半路出家,却还没进得佛门的文科生。腆颜受海有天辅导班老师信任,做了一个月的辅导班老师,期间教授语文英语。说来惭愧,读书不精的我给孩子灌输的最重要的观念是多读书。英语六级没过的我给孩子灌输的理念是多背单词。也幸得孩子天真可爱,我故作严厉时,他们也被我面具迷惑,安安生生的学了一个月。图中是班级三个性格迥异的孩子。左一小胖子,聪明极了,活泼好动,让人喜爱又提心吊胆,不得不过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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